鼠猫】中元

半夜码文脑子不太清楚,改了一下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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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暗中传来一阵浓郁的檀香味儿,面前影影绰绰有些光亮,展昭尽力睁眼想看个明白,未想一阵疲劳冲上四肢百骸,动弹无能。

自己不应该在开封府院子的床上么?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从耳旁落下,展昭凭着风声竟闪电般出手接住——一粒花生米,他本能抬头望去,太白居二楼雅座,雪一样白的衣袂露出一角。

时值中元,开封大街小巷挤满了卖东西的摊贩,路上的人大大小小都带了副面具,有的青面獠牙,有的笑颜大开,还有的只为白面,花花绿绿,甚是缭眼。

展昭对鬼神之说,向来是不信的,人死了,就腐化为泥,为萤,为云。鼻息停了,眼睛就再也不会睁开了。

他轻提一口气掠上阁楼,稳当当落下,叫展昭直直看到了白玉堂的脸,他还是很多年前的样子,白衣华美,眉清目秀,年少焕然。

他以为时光倒回从前,那个时候这番场景每日都会上演,有时赵普他们也在。他以为又和他重逢了,好像只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凭了那份默契再次相遇。

展昭张了张嘴,那二字在喉头心尖翻滚了一阵终是没被发出声来,白玉堂的身体微微散着光,还有些飘虚。展昭了然,可又疑惑,他怎么就回来了,别说头七,这都七年了。

白玉堂的视线并不在他身上,准确地说,是如刀剑一般穿过他的身体落在后面——那是太白居的楼梯,在巡街的时候展昭都是从楼梯上来的。

平日里,白五爷早早在雅间坐好了,待展昭巡街完往回走到太白居楼下街道时,准会接到一粒花生米,这时候展昭可不能当着百姓的面飞上去,而是一步三个楼梯轻敏快捷跑上楼梯,白玉堂已经为他倒好了酒。

当白玉堂的手伸过来,一只酒杯被放到他面前,展昭才发现自己紧紧拽着膝上的衣服好一会了,布料被他弄得皱巴巴的。

他迅速放开手,用余光瞄白玉堂的表情——怎么着要嘲笑他一回,最少也是似笑非笑,挑起好看的眉毛,可都没有,他是看不见展昭的。

展昭转眼看向酒楼下的街道,穿行其中的人们人手一盏提灯,随着路蜿蜒伸展,一直到远方,宛如指引极乐之地的天路,连黑暗中巍峨的山的身影都被它们勾勒出来几分。

白玉堂耐不住了,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了什么,看口型像是死猫笨猫之类的,接着从身后摸出一只酒坛,坛身红布上毛笔拖曳出的干涸字体依稀可辨,这么多年前埋的都被他挖了出来,想必是很看重这次相约么。

酒刚开封时味道最为醇厚,白玉堂大概是想到这一点,又把酒坛子放了回去,可惜展昭还想看看成色如何。

接着雅间里回响起零星的声音,都是展昭在叙说日常的小事,比如前年厨房大娘终于将白玉堂心心念念的大白鹅烤来给大家下酒了,屋顶上那只大狸花猫带了新的小猫,最近在练习走屋檐呢,杏花树下那张凉榻现在还留着……

知道白玉堂听不到看不到,展昭大胆地注视白玉堂的眼睛,那双如花落惊起波澜的双眼,灯火为他蒙上一层雾色,望眼欲穿。展昭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白玉堂能不能等到他。

展昭曾经还听说过灵魂会重复生前的执念,日复一日,不知道你等我多久了。

我知道你想说的,我知道你所想的,彼此都知道陪伴在身边的是谁。很多个夜里展昭也会想,还有这么久为什么不等等自己,为什么不陪自己一起过春秋冬夏。

看着眼前等待的白玉堂,展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他伸出手,缓缓覆在白玉堂的手上,两个世界的人是无法触觉到的,意料之中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这举动仿佛安慰,又仿佛在告诉他,自己一直都在。

浓厚粘稠的墨汁纠结地从天边滑落,寺院的钟声传来,在空气中若即若离,月亮开始一个一个坠落。

展昭急急将视线转回来,想再看他一眼,可只来得及看到握住的手。

最后也没有人轻敏快捷地登上太白居二楼。

而后便是醒了,展昭跃上开封府屋檐,大约是昨夜烟火未散,开封还是雾蒙蒙的一片,道路在山脚下就断了,远山实在是看不清楚,只好继续沉默着它们的沉默。

展昭知道这只是做梦呢,就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有魂魄入梦来。无论怎样,都说明,

我想你了。

-end-

我也很痛恨一个月一更的速度orz,这里面也有一个很常用的梗,不知道看出来没?

我去看看中秋能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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